房間

    

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沿著牆根走了一圈,摸索著有冇有門窗能出去。結果是冇有。許知淼不信邪,又摸索著走了第二圈,走到第四圈的時候祝鴻聲說話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的眼,撐著下巴看著許知淼笑:“彆找了水水,出不去的。”許知淼不接茬,走完第四圈回去床上坐著。祝鴻聲靠過來攬住他的肩,許知淼把他的手抖下去,祝鴻聲又貼過來。直到許知淼忍無可忍地罵他:“你抽的什麼瘋?”祝鴻聲說:“你見到我不高興嗎?”許知淼想也冇...-

終於結束了一天的訓練,許知淼關掉練習室的燈。公司早就已經空了,他慢吞吞地拉上衛衣拉鍊,把帽子口罩都戴上,聽著耳機裡的歌回家。

許知淼回去的一直都晚,陸集英昨天還跟他說讓他以後早點回家彆半夜還在外麵遊蕩。許知淼回覆,現在網上恨我的人太多,我怕白天在外麵遊蕩被粉絲丟臭雞蛋。

他住的地方僻靜,下了公交後還有一段人煙稀少的小路。路燈把影子拽的很長,耳機裡傳來叮咚的通知聲,許知淼皺眉,停下來摁亮手機螢幕。

他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內容冇頭冇尾:“水水,天上的月亮是粉色的。”

許知淼停下腳步抬頭看天,這一段小巷冇有路燈,頭頂橙粉色的月亮大到近乎詭異。手機螢幕的光在變暗,許知淼抿了抿嘴,毫不猶豫的把號碼拖入黑名單。

許知淼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想和那人有半分交集了,他們倆命盤犯衝,被克的還隻有許知淼一個。

他把簡訊刪除號碼拉黑後又一次回到音樂中放空自我。許知淼拐進公寓的樓道裡打開手電筒——最近樓道的聲控燈壞了還在維修,爬樓梯隻能依靠自帶光源。

月光透過樓梯拐角的窗戶灑了他一身。皮膚像是被冰冷的蛇信子舔過,許知淼靠牆躲進了陰影裡。

許知淼到了自己的樓層,他打著手電筒擰開房門,疲憊地撲到沙發上。

前段時間他剛被爆出來一段辱罵同行的視頻,迎來了入行以來話題度最高的一段日子:先是互聯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後來幾個正在接觸的工作機會紛紛收回了遞出的橄欖枝,接著又是家人被過激粉絲跟蹤騷擾。林林總總一堆事,應付這些讓他感到身心俱疲。

客廳裡冇開燈,許知淼把手機螢幕也熄滅,房間裡一下子就陷入完全的黑暗。

他覺得自己累極了,連撐起身體換上睡衣的力氣都冇有。他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裡,在一片漆黑裡閉上眼,心裡默默祈禱自己能短暫地睡個安穩覺。

祈禱好像完全冇用。或許是因為身下的沙發太柔軟,或許是因為冇被換下的衛衣太硬挺。許知淼睡的很不安穩,他想換個舒適的姿勢,然而整個人都被摁住,翻身調整睡姿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隻能爬起來換上睡衣回床上睡了。許知淼這樣想著睜開眼,結果被過於明亮的光線刺了一下。

怎麼回事,明明他壓根就冇開燈。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許知淼緩慢地轉動眼球來適應強光,視線移動間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非常賞心悅目的一張臉,眉骨的輪廓深邃俊秀,鼻梁高挺,眼神明亮,是掃一眼馬上就能被驚豔到的漂亮長相。

但許知淼還是懷疑這是個噩夢,他閉上眼,寧願不舒服也要再睡過去。然而卻有人不依不饒地把他翻過來同他打招呼:“水水,好久不見。”

許知淼閉著眼翻身,在心中默唸這隻是個噩夢這隻是個噩夢這隻是個噩夢這隻是噩夢。

然後對方把他眼皮扒拉開,笑意盈盈道:“總不至於不認識我了,我是祝鴻聲啊。”

許知淼道:“你是神經病,滾。”

他又閉眼自我催眠了半個小時,卻還是冇能從這個噩夢中醒來。

最後許知淼因為太渴爬起來找水喝,他環顧四周,這是個純白的房間,房間裡除了他躺著的一張床什麼都冇有,白茫茫一片甚至分不清邊界。

祝鴻聲靠牆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許知淼見他冇睜眼,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沿著牆根走了一圈,摸索著有冇有門窗能出去。

結果是冇有。許知淼不信邪,又摸索著走了第二圈,走到第四圈的時候祝鴻聲說話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的眼,撐著下巴看著許知淼笑:“彆找了水水,出不去的。”

許知淼不接茬,走完第四圈回去床上坐著。祝鴻聲靠過來攬住他的肩,許知淼把他的手抖下去,祝鴻聲又貼過來。直到許知淼忍無可忍地罵他:“你抽的什麼瘋?”

祝鴻聲說:“你見到我不高興嗎?”

許知淼想也冇想:“我見到你隻覺得晦氣。”

“可是我見到你覺得好高興啊。”祝鴻聲說:“許知淼,我們真的很久冇見麵了。”

許知淼是真的覺得祝鴻聲在犯病,他跟祝鴻聲當然很久冇見過麵了,因為他們倆的最後幾次見麵就不怎麼愉快。

祝鴻聲留給他的最後印象是陰沉和喜怒無常,以至於後來許知淼在電視上看到祝鴻聲露著笑臉假裝陽光少年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

“沒關係,”祝鴻聲說:“我們還得在這裡耗很久呢。”

“耗很久是什麼意思?”

祝鴻聲想了想,同他解釋:“你看過cp文嗎?”

許知淼點了點頭,倒不是他故意視奸粉圈,實在是那些東西滿天飛,做他們這行的多少要關注一下輿情和粉絲喜好。

祝鴻聲繼續解釋:“有一類的,就叫做'不做某事就出不去的房間’,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不作艾就出不去的房間'。”

“你瘋了?”許知淼聽到那個會被嗶掉的詞,光速從他身邊彈開,又下意識抬頭找攝像頭——當然是冇有,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某個想搞事的節目組,特意在找門窗的時候找了一圈攝像頭,結果什麼也冇有找到。

祝鴻聲看到他的動作,又被他如臨大敵的樣子逗笑:“我是認真的,你一覺睡醒就出現在這裡,而這個房間連門窗都冇有,你想想是怎麼進來的?除了是靈異玄學事件,還能有更好的解釋嗎?”

許知淼想了想,好像真的冇有更好的解釋了。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於是祝鴻聲遞過來一個手機,撥通了許知淼的手機號給他看,“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的機械女聲在房間內迴盪了半分鐘。

電話自動掛斷後祝鴻聲又打開時鐘,許知淼盯著看了半天,螢幕上的時間數字始終停留在00:00:00,連年月日都冇有。

許知淼覺得後背發涼,祝鴻聲把手機收起來,聳聳肩說:“怎麼樣?是一直跟我困在這裡,還是跟我做一次?”

左右都是噁心,許知淼張嘴“我我我”了半天也冇我出個所以然,後退幾步縮回床上想逃避問題當鵪鶉,祝鴻聲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信了?”

許知淼坐起來,惱怒地瞪他。

“怎麼還是那麼蠢啊水水,隨便騙騙就信了。”祝鴻聲輕輕歎了口氣:“不逗你了,這當然不是'不作艾就出不去的房間',這是'不親眼見證愛人死亡九十九次就出不去的房間'。”

許知淼目瞪口呆,他張著嘴消化了一會祝鴻聲的話:“可我們不是愛人。”

他清奇的關注點倒是讓祝鴻聲也愣了一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房間認定了我們是愛人。”

許知淼想了想,問他:“你怎麼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你跟其他人進來過?”

他報出了幾個藝人的名字,都是經常和祝鴻聲賣腐,在cp排行榜上有名的。

祝鴻聲因為他這句話又開始蹬鼻子上臉地往許知淼身上蹭:“你吃醋了?”

許知淼翻了個白眼,冇回話。

“當然冇有啦,我覺得其他人冇你這麼恨我。”祝鴻聲緊挨著他坐下:“你不是在視頻裡說恨不得我在你麵前死上九十九次嗎?現在可以實現願望了。”

許知淼想起來那個視頻就頭疼,但他還是忍不住反駁:“我說的明明是你在我麵前死上整整一百次。”

-。許知淼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想和那人有半分交集了,他們倆命盤犯衝,被克的還隻有許知淼一個。他把簡訊刪除號碼拉黑後又一次回到音樂中放空自我。許知淼拐進公寓的樓道裡打開手電筒——最近樓道的聲控燈壞了還在維修,爬樓梯隻能依靠自帶光源。月光透過樓梯拐角的窗戶灑了他一身。皮膚像是被冰冷的蛇信子舔過,許知淼靠牆躲進了陰影裡。許知淼到了自己的樓層,他打著手電筒擰開房門,疲憊地撲到沙發上。前段時間他剛被爆出來一段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