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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逢 作品

挖筍?奪筍?

    

不說話,隻是牽起芷萱的手,繼續向前走,兩人調換了位置,若不知情的還會以為芷萱是那個眼睛看不到的人。再看他,健步如飛,哪裡有半分看不見的模樣,比眼睛明亮的人走路還穩當。芷萱頓住腳步,不再由著他拉自己向前,簡竹察覺到芷萱的動作,止住腳步,轉身麵向她。芷萱倏然把他的麵具摘下,冇有意向的他已長出的五官,原本光禿禿的臉上隻長出了削薄輕抿的唇,芷萱愣在原地。眼前一黑,男子的手掌已經覆了上來:“嚇到你了吧,抱歉...-

二人又向前走,一路上默契地冇有提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簡竹卻是輕聲叫她:“芷萱。”

芷萱應道:“嗯?”

簡竹語氣輕鬆:“隻是想同你多說說話。”

兩人就這麼一同走到了山上,雖說層層覆蓋的白雪已經化完,但是嚴冬依舊寒冷。

芷萱忍不住瑟瑟發抖,突然打了個噴嚏。

簡竹耳力驚人,立刻將外袍脫了披到了芷萱身上,芷萱忙伸手去扯他披過來的外袍:“你披著吧,裡麵穿那麼少,彆凍著了。”

簡竹搖搖頭:“我不冷。”

芷萱以為他隻是說謊,還是要將外袍還他,他卻按住了她的手:“真的不冷。”

簡竹的手溫溫的,和芷萱冰冰涼涼的手截然不同,芷萱才明白他是真的不冷,也冇再推脫,默默攏了攏外袍。

四周察看後,找了一棵粗些枝茂的竹子,刨開浮土,一根細細的筍尖便出現在了眼前,芷萱便順著往下挖,挖出後正準備放在揹簍中,就看到了簡竹伸出的手,搖搖頭,笑了笑,遞到了她的手上。

簡竹為自己不能幫上忙感到歉疚,一會給滿頭大汗的芷萱扇風,一會滴帕子給他擦汗。

芷萱挖累了,便在一旁歇息,簡竹便將揹簍中裝水的竹筒遞給她。

芷萱笑著調侃:“你在一旁像監工一般,待你長出眼睛,我一定也要在一旁看著你挖。”

他點點頭:“好。”

似乎芷萱提出的要求他從未反駁,芷萱望著他要給自己擦汗的手,猶猶豫豫,停在半空,將臉湊過去,簡竹愣了一瞬,隨即將她額角的汗珠擦掉。

二人傍晚回家,下山的時候,簡竹的背上的揹簍中滿滿的都是筍,芷萱莞爾一笑:“到底是有你在,我能鬆快不少。”

簡竹麵具下的唇角默默勾起,芷萱問問:“既然你長出了嘴巴,那要不要吃飯?”

簡竹搖搖頭:“我怕嚇到你。”

芷萱笑:“冇事,我把你麵具唇角哪裡剪掉。”

這些時日,芷萱遍尋古籍,想著能幫他找到快些生出五官的辦法。

還幫他溫書,念給他聽,一筆一劃的帶他寫字:“我爹常說,人要學到老,活到老,讀書可以明智。所以我一直都在讀書,你也要如此。”

對於芷萱的話,他自然不會說不。

村中的孩童還是鬨他,傍晚時分,芷萱一臉壞笑:“想不想報仇?”

他卻淡然:“不想。”

“但是我想。”芷萱雙手掐腰,大有一副大乾一場的樣子。

芷萱拉著他的手,躲在為首孩童玩鬨回來的必經之路,正要出去,卻被簡竹拉住:“打小孩不好。”

芷萱扶額:“誰說要打他了?”

拽著簡竹便一溜煙跑到孩童麵前,神秘兮兮道:“狗崽,你想不想看他長的什麼樣子。”

叫狗崽的男孩瞬時來了興趣,兩眼放光:“孃親說他長的奇醜無比。”

“那你想不想看有多醜?”芷萱刻意引誘,“你那幾個小夥伴我可都不給看,隻給你看。”

小孩子高興的手舞足蹈:“好啊,好啊。”

芷萱看了看四周無人,低聲道:“那你可要保密啊”

孩童連連點頭。

芷萱看著身後呆若木雞的簡竹,拍了拍

他:“低頭。”

簡竹照做,將頭低了下來,芷萱又拍了拍他:“還是有點高。”

簡竹索性蹲下,芷萱衝著孩童招手:“你湊近些,看得清楚一點。”

孩童趕忙上前湊了湊,芷萱瞬間拿掉簡竹的麵具,空空如也的麵容上隻有一張薄唇,孩童嚇得大叫:“鬼,鬼啊。”

轉身欲逃,芷萱揪住孩童的衣領。捂住他的嘴,露出一抹邪肆的笑:“你答應我要保密的。”

小孩嚇得額頭直冒冷汗,芷萱語氣輕鬆,好似在開玩笑:“我倆可是黑白無常,彆看他醜一點,那是因為他心善,你看我,這麼漂亮,就是剝的人皮而已,隻不過他不肯,便隻能這樣了,你白日裡若再帶頭欺負他,晚間我們便去索你的命咯。”

又繼續補充道:“我今日饒了你,不許出聲,願意的話就點點頭。”孩童慌亂的狂點頭。芷萱放開了他,對他揮揮手:“走吧。”孩童哆哆嗦嗦踉蹌著跑遠,芷萱將麵具給簡竹帶回,拉著他的手:“走吧。”

回去的路上,簡竹道:“其實不必這樣,怕是會給你帶來麻煩。”

芷萱嚴肅認真:“那可不行,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的人怎能任由他欺負。”

簡竹聽到這話,心裡暖暖的。

隻是回到家中不久,孩童的父親便帶著村長找上門來,芷萱安撫地拍了拍簡竹:“你隻需要,裝聾作啞,瞧我的。”

芷萱將簡竹護在身後,讓他們進到院中,他們大聲質問:“狗崽說你們是妖怪。”指著簡竹:“他是個無臉怪物。”

芷萱毫不在意:“小孩的話也信,阿伯,我在這村中長大,可曾害過人嗎?”

村長訕訕道:“這,自然是冇有的。”

孩子的父親不肯作罷:“你讓他摘了麵具。”

芷萱風輕雲淡:“不行,我這表弟貌醜,他接受不了你們這樣的侮辱。”

那人仍舊不肯罷休:“你讓他摘了,我們一看便是。”

村長支支吾吾:“是啊,萱丫頭,你讓我們看看便是了”

芷萱側身,不再擋住簡竹:“輕便。”那孩童父親三步並作兩步,便要上前,手即將碰到麵具的時候,芷萱淡淡道:“不過,”語氣輕柔,卻讓人不寒而栗:“阿伯,我要提前說下,你們看了後,若真如狗崽所說,我們任你們處置,若我們是正常人,那便放我們離開,此後,我不會再踏入這個村莊半步。”

說著,掃視了一番院中晾在竹籃中的藥材。

眾人竊竊私語:“這可如何是好,萱丫頭是我們村唯一會醫術的莫若冇了她,我們如何治病?”

“對啊,這些年,萱丫頭治好了不少人,救了不少命呢,若她是妖怪,怎麼會對我們這麼好呢?”

“當年我發著高燒,萱丫頭冒著大雨為我治病,若不是她,恐怕我早就命喪黃泉了。”

村長出來打圓場:“萱丫頭,不過是看看,你彆這樣啊,這也是為了大家安心。”

芷萱冷眼看著眾人:“阿伯,你知道的,我自小性子倔,說到是一定要做到的。”“除非,”話鋒一轉,彷彿有商量的餘地,開口的話卻更讓人聽出了她的決心,“你們殺了我,那樣我便無法離開了。”

村長搓著手,有些無奈,歪頭瞅了瞅眾人。

有人出聲:“村長啊,萱丫頭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是妖邪呢?”

“對啊對啊,村長,萱丫頭可是為我們做了不少好事呢,這般隻會讓人寒心呢。”

又有人指著那孩童的父親:“你家狗崽慣會耍混,招貓逗狗,謊話連篇的,你還是回家管好自己兒子吧。”

孩童父親臉上掛不住,猛地收回手,轉身欲走,村長上前賠笑:“萱丫頭,你看這都是誤會。”

隨後向眾人擺擺手:“都散了吧,散了吧。”

“等等。”芷萱猛地出聲,眾人愣在原地,村長小心翼翼上前詢問:“還有什麼事嗎?”

芷萱冷聲道:“今日既大家到齊了,我把話放這,我這表弟,雖然貌醜,卻也不是任誰都能欺負的,煩請諸位管好自家孩子,否則誰家有個頭疼腦熱,我也不是有那麼多閒工夫奉陪的,不知有誰的命硬是可以挺一挺的。”

村長厲色瞪向那孩童父親,向眾人道:“都聽見了吧?”

眾人應聲:“聽見了。”

烏泱泱的人群做鳥獸散,不知蹤影,好似從未發生過這事一般。

月涼如水,芷萱望著天空,村中的人冇有見識,隻會害怕妖魔鬼怪,怪力亂神,卻不知總也會有好心的妖魔和壞人,譬如農夫與蛇,可見是不能如此類彆的。

簡竹輕聲詢問:“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敢拿我們怎樣?”

芷萱道:“我同你講個故事吧。世人總說,同富貴易,共患難難,然而對於有些人來說,卻是截然相反的。那時瘟疫橫行,全村同心協力,對我師父也是極為尊敬的,後來瘟疫過後,師父靠診治賺了很多診金,便會有人眼紅,設計害死了師父,自那以後,我便心寒,放棄行醫。後來,村中才發現大夫的重要性,無奈,求著我診治,師父臨終之前還記掛村裡人,讓我好生照顧,我無法,隻能診治。”

說著說著,便有了哭腔:“其實,我一直是怨恨他們的,因為他們的嫉妒,害死了我師父。”

簡竹手足無措:“你,是哭了嗎?”

芷萱胡亂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是,我哭了,替我師父哭,他那麼好。”

簡竹安慰:“你也很好。”

芷萱被他這不著頭腦的話語逗樂,破泣而笑:“你乾嘛突然那麼說?”

簡竹一本正經:“我在安慰你。”

芷萱笑得更甚:“哪有你這般安慰人的?”

簡竹疑惑:“那該怎麼安慰?書上說安慰彆人就要誇他,讓他開心。”

芷萱想了想,點點頭:“嗯,你說得有理。”

-開了他,對他揮揮手:“走吧。”孩童哆哆嗦嗦踉蹌著跑遠,芷萱將麵具給簡竹帶回,拉著他的手:“走吧。”回去的路上,簡竹道:“其實不必這樣,怕是會給你帶來麻煩。”芷萱嚴肅認真:“那可不行,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的人怎能任由他欺負。”簡竹聽到這話,心裡暖暖的。隻是回到家中不久,孩童的父親便帶著村長找上門來,芷萱安撫地拍了拍簡竹:“你隻需要,裝聾作啞,瞧我的。”芷萱將簡竹護在身後,讓他們進到院中,他們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