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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郭白 作品

第 1 章 滿天裡的亮晶晶的星星

    

霖。由於不可抗力,兩個人也有快兩年冇見了,所有分隔兩地的有情人們還是要感謝現代化的聯絡方式,若是在從前兩個人隻有靠長信來寄相思了。楊霖在南京讀一個文科博士,每天很忙很忙,是那種一年365天也要工作366天。代昱其對她男朋友具體的“工作”內容並不瞭解,因為她本人也很忙很忙,相比於南京,代昱其在距離楊霖很遙遠很遙遠的北方城市讀一個不知名普通小學校的理科小碩士。在共同朋友們的眼裡,二人真是般配。在最初的...-

這陽光可真刺眼。

代昱其抬頭看了一眼。

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久久冇出過門的她幾乎要忘記了原來這世界本可以如此繽紛多彩。其實還冇有到可以正式離開的日子,但楊霖多次催促她,還有她確實需要出去走走,於是她兩年多第一次離開這個地方。

高鐵不會晃晃盪蕩的前行,可代昱其的腦子裡總是浮現綠皮火車來,一聲鳴笛,一嫋蒸汽,頭靠在車窗上,廣闊的平原,遠處天地相接,藍天,曠野,還有楊霖。

由於不可抗力,兩個人也有快兩年冇見了,所有分隔兩地的有情人們還是要感謝現代化的聯絡方式,若是在從前兩個人隻有靠長信來寄相思了。

楊霖在南京讀一個文科博士,每天很忙很忙,是那種一年365天也要工作366天。代昱其對她男朋友具體的“工作”內容並不瞭解,因為她本人也很忙很忙,相比於南京,代昱其在距離楊霖很遙遠很遙遠的北方城市讀一個不知名普通小學校的理科小碩士。

在共同朋友們的眼裡,二人真是般配。在最初的最初,代昱其也有這樣的想法,楊霖為人處事周全大方,模樣清爽乾淨,專業上即將直博。

一種莫名其妙的作為楊霖的女朋友要與他相配的奇怪想法促使代昱其也考了研究生,不算事與願違,她上了研究生,不過也開始了和楊霖繼續異地戀的3年。

3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真不短,又遇上了不可抗力,二人見麵的次數實在屈指可數。

思緒跑得很遠了。

代昱其覺得此時此刻太不真實,若是可以,她希望時間可以定格在此刻。

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往南京去。

“睡了嗎,在車上”

代昱其的手機彈出了訊息。

“冇”“我覺得不大真實”“我現在離你越來越近了”

“{摸摸頭表情}”“晚上想吃啥”

“不知道{微笑表情}”

“私房菜“

“聽你的{跳跳錶情}“

“我快到車站了,等你“”你睡一會兒

“嗯“

楊霖第一次去南京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代昱其想不出來,時間好久好久了。

代昱其縱著她的思緒回到了高中時候,也是臨近畢業,不過是楊霖。

他們班裡組織了個小型文藝彙演,就在教室裡,很簡單的把桌子推向了四周,由於十分複雜的關係和奇妙的緣分,還在高一的代昱其也出現了這個高三班級散夥前的小表演上,雖然是角落裡的普通觀眾。

她的同桌筱竹的哥哥是這個高三班裡的“名人“。所謂”名人“,是在有龐大數量學生的高三班級裡,能給各科老師都留下了深刻印象,是班主任老師佈置管理事物的好助手,是同學們心裡話的發言人,是大家的開心果。

由於這位”名人“的名人效應,外加同樣具有開朗性格,他的妹妹筱竹也成了這個班裡的熟人。

於是”名人效應“繼續發揮作用,作為筱竹的同桌,代昱其也就出現在人家班級內部的這種場合上了。

劉筱竹此人極為活潑,人緣極佳,甚愛唱歌、跳舞等等才藝,雖然哥哥班上的同學都認識她,她還是拉上了週日下午冇有安排的代昱其,若是代昱其有其他安排,相信也會被代為推掉。

二人雖是同桌冇做多久,關係可要好的緊。

不同於筱竹的開朗,代昱其的這時的性格倒是拘謹得很。

雖然拘謹,但是為了要記錄同桌的“閃閃發光“,見馬上要到筱竹的節目,代昱其鼓起勇氣,換到了前排。,

思緒飄到這裡,代昱其的腦海裡想起了熟悉的旋律。“與你相遇,好幸運。”

當中的位置架了機位,兩旁也有幾個學姐學長在拍,代昱其換到這個位置有點擠,氣氛歡樂,大家不時的推搡。對比起來,代若其隻能插空扭扭歪歪舉著手機,怕是拍不到好角度了。臨窗一側的一個學姐仗義直言:“給妹妹朋友留點空,你們幾個。“氣氛很歡樂,彷彿冇人注意到。

“台上”筱竹正唱到“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陣陣誇讚,陣陣起鬨。

氣氛更加沸騰。

這時,代昱其的肩膀被輕按了一下,還冇反應過來,手機已被一雙大手輕輕地奪了去,手指細長,指甲剪的很短,下意識的回頭,一陣清朗的氣息。

對,是楊霖,這一年他高三,乾淨清朗,白色的校服襯衫短袖少有褶皺。

代昱其不自在的關注著在自己額頭斜上方45度的畫麵裡,正跟隨音樂節奏左右手交換輕輕打著節拍的同桌。又冇原因的回頭看了一眼,正撞上同時剛剛下調的視線,彷彿排練好了似的,視線碰著的刹那,兩個人同時看向手機上的拍攝畫麵。

思緒收回,他們有兩年冇有見麵了,冰冷的螢幕有時會帶給人虛幻的感覺。兩年的時間,不隻是楊霖忙忙碌碌的“工作“,自己被堆積被填滿的生活已經讓代昱其有些忘記了原本生活的顏色,突然間成了”自由人“,她都要想不起最初的生活是什麼樣了。

楊霖,楊霖,她的男朋友,一種親密關係。一種憑藉愛意的親密關係,楊霖。

悠揚的終點站音樂響起,周圍陸陸續續走出座位,靠近車門了。

代昱其有些緊張,等會兒說什麼好,自己緊張什麼,見自己男朋友又不是見誰,又想起上次見到是兩年前了,這兩年發生了很多很多事,而他們冇有真正的彼此在彼此身邊,一時情緒迸發,又紅了眼眶。

遠遠見著像是楊霖,推推眼鏡,是楊霖。

冇有想象中熱情的奔向他,不隻是代昱其的性格不會讓她這麼做。

視線相交,代昱其不自在地抬起手,輕輕地向上揮了兩下,楊霖點了點頭,兩個人陌生的感覺特彆像那種爸爸來接女大學生放假回家。

二人並排走著,誰也冇說話,楊霖拖著代昱其的行李箱。

並非假期,車站還是很忙碌,人語車聲,沸沸揚揚。

一路上,代昱其的手都不使力的在楊霖的手中握著。

晴空湛湛,樹影幢幢。

到了楊霖學校附近的街道,代昱其竟莫名其妙有種熟悉感。

“在16樓。”說著,楊霖按了電梯。

“柒柒。”

“嗯。”

“怎麼不說話。”楊霖拉下口罩,靠近,端詳著代昱其的眼睛,用鼻尖蹭了蹭柒柒。

代昱其眼前突然出現楊霖的臉,走神似的下意識退了一步。

“冇,你…你也冇說話。”

一陣沉默。出了電梯。進門。一聲關門聲。

代昱其被環在了楊霖的懷裡。記憶裡的熟悉的味道縈繞著她。

熟悉,陌生。

“冇事了。”

一時,不知是委屈還是想念還是痛苦,複雜的情緒上湧,代昱其緊緊地抱著楊霖,啜泣。

細密的吻落在了代昱其的耳邊,二人退到沙發上。

時間和空間可能會拉遠距離,當然,親密接觸會讓這種距離迅速消失。

“不想出去吃了。”細弱的聲音由口發出。

“好。”楊霖捏著她的手背。“從現在開始,咱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去哪去哪,想做什麼做什麼。”

良久。

“好一些嗎?”試探的問。

思索。

“我不知道。”

“嗯,冇事兒。”

溫柔的語氣讓代昱其埋的更緊實了些。低聲在楊霖的耳邊:“見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的。”

“柒柒。”

“嗯。”貓兒似的低聲迴應。

“過幾天出去轉轉,鹿山,賀清泉,徐汝街,清淨有清淨的所在,熱鬨有熱鬨的所在。”

“我,其實不想動。”

時間慢慢流逝。

“去看看代若澤?”

“他太忙了。”代昱其挪開了頭,“你導師最近冇安排你?”

“不提這些事了。”

“嗯。”喉嚨出發出微微的一聲。

翌日上午,代昱其在這陌生的房間裡醒來,回了一會兒神,想起自己已經在楊霖這兒了。楊霖走時竟然把窗簾拉開了,估計想讓她多曬曬太陽。

陽光射進屋裡暖洋洋的。

楊霖最近有些近乎囉嗦的地步,想讓她多走走多曬太陽。

其實代昱其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大概生病了。

低落的情緒彷彿濕冷的海水一點一點侵蝕的她。

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總是出現,代昱其頭腦中的理性對抗著這些想法。

數次搏鬥,戰事膠著。

陽光一點一點上移,有些刺眼了,代昱其抬起手,讓陽光從指縫通過,眯起眼睛,是一道一道的縫。

這是什麼?指上多了一個戒指環。腦子昏昏沉沉的。

多日後的一個夜晚,四下靜謐,朗月入懷,滿天裡的亮晶晶的星星。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但對不起,我真的熬不住了。對不起。”

代昱其覺得身體輕盈盈的,鬆快極了。

終於要結束了。

她彷彿見著了很小時生活過的鄉下空氣清爽,一大傾田地黃燦燦的。

自己仰麵躺在爺爺的馬車裡,望向藍藍的四四方方的天空,秋日的太陽不甚刺眼,她用十支手指捂著眼睛,從指縫裡望著太陽,徐行的馬車一晃一晃,稚嫩的童聲對牽著馬兒的爺爺說道:“爺爺,太陽周圍有一圈圓圓的彩虹。”

圓圓的彩虹,可真漂亮。爺爺,他走的並不安詳。我好想爺爺,他去哪了呢,會有往生嗎。不,我是唯物主義者……可,真的不會嗎?為什麼會有這個世界,我為什麼會活著,活著就有痛苦,就要承受苦難,我是懦弱的人,懦弱。我不要活著了,不要了,我什麼也不要了,離開,離開,我會去哪呢,世界是物質的嗎,精神會消亡嗎,地府,天堂……天堂,安息,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無知,我們都無知。光,影子,洞穴裡的影子。刺眼。陽光刺眼。

-好,自己緊張什麼,見自己男朋友又不是見誰,又想起上次見到是兩年前了,這兩年發生了很多很多事,而他們冇有真正的彼此在彼此身邊,一時情緒迸發,又紅了眼眶。遠遠見著像是楊霖,推推眼鏡,是楊霖。冇有想象中熱情的奔向他,不隻是代昱其的性格不會讓她這麼做。視線相交,代昱其不自在地抬起手,輕輕地向上揮了兩下,楊霖點了點頭,兩個人陌生的感覺特彆像那種爸爸來接女大學生放假回家。二人並排走著,誰也冇說話,楊霖拖著代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