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祉綏之 作品

第三章

    

在無聲無息中悄然展開。卞京城,要變天了!……北宸王府。窗外,清風徐來,輕撫竹葉,婆娑起舞,沙沙之聲不絕於耳,宛如低吟淺唱。夜色如墨,在這靜寂之中,忽然窗戶輕啟,“吱呀!”一聲,是窗戶開合的聲音,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俊朗男子輕盈的翻窗而入,一看便知他是個經常翻窗的老手了。“雲黎宸!”“楚慕淵!何時你也習得此等翻牆之術?莫非我北宸王府的大門,未曾向你敞開嗎?”雲黎宸的聲音彷彿是從冰泉中湧出,冷峭而深邃...-

不待雲黎宸回答方纔的疑問,楚慕淵徑自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個精緻的白瓷盞,輕輕倒上茶水,又拿到鼻前輕嗅片刻,茶香嫋嫋,沁人心脾。

他輕抿了幾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才悠然轉身,望向雲黎宸。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脫口而出道:“西齊皇帝此舉,無疑是自斷臂膀,實乃對北臨百利而無一害啊!甚妙!甚妙!”

據《四國史西齊記》記載,西齊紀,十六年四月初九日,朝會之際,兵部尚書杜複,身負國家重任,立於金階之下,向聖上直言不諱。其言曰:“陛下,丘狄之患,如狼似虎,賊心不死,邊境之民,飽受其苦。為固疆土,安民生,臣鬥膽進言,當遣文賢親王掛帥出征,領精兵良將,平定邊境之亂,以彰顯陛下之威德,昭示西齊,國之強盛。”其辭懇切,其意堅定,聞者無不動容。遂遣文賢親王,授以兵符,統領五萬精兵,前往邊境平亂。文賢親王掛帥出征,誓要蕩平丘狄之亂,以安邊境百姓之心。

又有奏報,言及山匪肆虐,猖獗無度,時常下山燒殺搶掠,致使周遭百姓生靈塗炭,苦不堪言。兵部尚書聞之,心懷憂慮,再度進言於聖上。其言曰:“陛下,山匪之患,亦不可小覷。臣以為,當遣文賢親王之子,英勇善戰,領兵剿匪,以絕其根,還百姓安寧。”

西齊皇帝聞其言,深以為然,遂準其奏,命文賢親王之子領兵前往剿匪。

然而,月餘之後,朝廷暗線忽傳密報,言文賢親王之子領兵剿匪已久,竟遲遲未歸。細查之下,竟發現其與山匪暗中勾結,意圖不軌,似有謀反之嫌。朝廷震驚,遂下通緝令,然遍尋無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皇帝聞訊,震怒不已,拂袖散朝,朝廷上下皆為之動容,國家安危,岌岌可危。

邊關烽火驟起,狼煙滾滾,遮天蔽日。文賢親王披掛上陣,率領精銳鐵騎,與丘狄大軍對峙於疆場之上。然敵眾我寡,丘狄兵馬洶湧而至,如潮水般將親王重重包圍,使之身陷囹圄,難以突圍。

卻不料,親兵之中,有見風使舵者,心生叛意,紛紛倒戈相向。親王腹背受敵,處境岌岌可危。戰場上,箭矢紛飛,如驟雨傾盆,密集落下。文賢親王身披厚重鎧甲,手持長槍,奮勇衝殺,與敵軍展開殊死搏鬥。

然叛兵與敵軍聯手夾攻,攻勢愈發淩厲,親王身邊將士接連倒下,血流成河,染紅了整片疆場。最終,一支冷箭自背後悄然而至,直刺心臟,文賢親王身形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決絕。

他強忍劇痛,緊握長槍,奮力揮出最後一擊。然而,重傷之下,力有不逮,終是轟然倒地,萬箭穿心而過,英勇殞命於疆場之上。最後還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實在叫人唏噓。

彼時,八百裡加急戰報驟至,卻言及丘狄兵馬凶猛異常,文賢親王領兵奮戰,終因敵眾我寡,不幸以身殉國,馬革裹屍而還。就此,文賢親王被害真相就此掩埋,眾人皆認為文賢親王不過戰死罷了。

訊息傳至朝堂,西齊皇帝聞訊,心如刀絞,痛哭流涕,哀痛之情溢於言表。

皇帝昭告天下:“朕與文賢親王兄弟情深,雖其子悖逆不道,意圖謀反,然朕念及文賢親王往日之功勳,今不幸殞命沙場,朕心甚痛矣!故朕決定,就此作罷對其子之追究,文武百官不得再有異議。並令舉西齊同喪三日,以示哀悼裕王之忠勇。”

此言一出,朝野震動。百官雖心有不甘,然皇帝之意已決,無人敢違。於是,舉國上下,同悲共泣,哀悼文賢親王之英魂。三日之內,宮廷內外,白幡飄飄,哀樂陣陣,哀悼之聲不絕於耳。

西齊之內,自官員至於庶民,皆齊聲讚頌皇帝之深明大義。曰其乃九五至尊,威儀天下,竟能不計前嫌,寬恕亂臣賊子,實乃大仁大義之舉。百姓傳頌其德,官員敬仰其行,皆言皇帝聖明,不愧為天下之表率。如此美談,遍傳四海,皆以為西齊國之大幸,皇帝之福也。

四國史如此記載……

雲黎宸緩緩開口,有些不屑道:“那西齊皇帝,倒是心思縝密,計謀深沉。他機關算儘,殺儘忠良,反倒是因此謀得一世好名聲。”

楚慕淵輕歎一聲,感慨道:“果真是世事難料啊!文賢親王威名遠揚,乃一代英雄豪傑,如今卻遭自己效忠之人算計,殞命沙場,實乃可惜可歎!”

“看來,西齊國運將儘了。”雲黎宸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深邃,悠然開口道。

楚慕淵聞言,頷首讚同,緩聲道:“所言極是!”

楚慕淵忽地憶起今日前來尚有一樁要事未敘,遂開口補充道:“對了,今日豫王府似有異動,與往日之景頗為不同?”他言語間透露出一絲疑慮,似是對這異動頗為在意。

雲黎宸聞言,眉梢微挑,詢問道:“何事?”

雲黎宸心中雖對豫王府頗為放心,深知豫王爺忠於北臨,這一點無可置疑,但楚慕淵提及的異動仍讓他不禁好奇,究竟何事才能驚動豫王上下。

“聽聞豫王府新認祖歸宗的小姐沐言晞又病倒了,此事使得整個豫王府上下人心惶惶,如臨大敵。”楚慕淵微微蹙眉,緩緩述說著今日暗探來報的訊息:“不過,令人費解的是,豫王府內竟無人知曉沐言晞所患何病。更奇怪的是,她身為豫王府小姐,豫王府也是安全的很,她的院落竟還有侍衛嚴密把守,若非得她親自允準,即便是豫王府中人也無法進入她的院落。此等情形,實在令人覺得其中必有蹊蹺,貓膩重重。”

“暗探所能探查到的,也就僅限於此了。”楚慕淵輕歎一聲,撇撇嘴道:“至於更多的訊息,難以窺見其中真相,隻怕隻有沐言晞的人才能知曉了。”

雲黎宸立於木窗之前,身姿挺拔如鬆,目光深邃似海。他靜靜地凝望著遠方,彷彿要透過那重重迷霧,窺探真相。

聽聞楚慕淵之言,他的眉宇間不禁聚起一抹深思之色,似乎在思索著這其中的種種蹊蹺與聯絡。

楚慕淵微眯雙眼,沉聲道:“看來要找個時機,派個武功高強且機敏的暗衛到那沐言晞的院落探一探虛實了。”

“恐怕普通暗衛不行了,你派個影衛去吧!”雲黎宸眉眼冷厲,冰冷的開口。

楚慕淵沉吟片刻,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思索:“還有一點頗為巧合,那沐言晞竟也是從西齊而來的……”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二者之間一種莫名的聯絡,暗示雲黎宸她似乎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派人去查查豫王府那失散多年的小姐,既然是從西齊來的,且身份特殊,好好查一查!”雲黎宸神色凝重,沉聲叮囑楚慕淵道。

“是啊!先前我還冇想明白,你派暗衛盯梢豫王府是什麼意思,現在算是明白了!”楚慕淵咋舌道,先前還覺著雲黎宸莫名其妙的,如今總算是想明白了其中關竅,“而且我們的人發現,卞京城裡還有好幾股勢力暗中查探沐言晞的身份呢!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

不禁稱讚雲黎宸:“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啊!既然她如今身份特殊,況且自出生起便不在豫王府,我們又怎能輕易斷定她便是真正的豫王府小姐,而不是西齊派過來的細作呢?此事關係重大,確實是得小心謹慎,不得有絲毫差錯纔是。”

楚慕淵聞言,身形一轉,衣袂輕揚,隨即應聲道:“好!我即刻就遣人詳查此事。”語罷,他便起身,步履匆匆,向著門外行去,準備著手安排查探之事。

“等等!”

楚慕淵聞言,身形一頓,轉首望向雲黎宸,“又有什麼吩咐呐?”

就在楚慕淵即將轉身離去的瞬間,雲黎宸叫住楚慕淵,補充道:“除此之外,還需詳查那豫王府小姐流落在外的這些年裡,究竟與哪些人有過接觸,又經曆了何種事情,特彆是她在西齊的那些事情。她的生平經曆,或許隱藏著諸多線索,能為我們解開一些疑惑。此事至關重要,萬不可疏忽。”

楚慕淵聞言,麵色微斂,斂去了往日裡玩笑的模樣,正色道:“經你這麼一說,我細思之下,總覺那豫王府的小姐沐言晞,似是一個變數。她身世撲朔迷離,又自西齊而來,其背後或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們需得小心應對,不可掉以輕心。倘若她真是西齊細作,那便應該除之而後快了,免得危及北臨江山基業。”

豫王府那邊。

長寧院內,清風徐來,拂過輕紗帳幔,帶來一絲絲涼意。沐言晞剛自病榻上清醒過來,雙眸中已經冇有方纔的迷茫與惺忪了。她輕輕揉了揉眼,對於外界的紛擾一無所知,更不知暗中已有銳利的目光悄然盯上了她。

沐言晞甦醒的喜訊不消片刻便傳入了豫王妃的耳中。王妃聞訊,臉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心中的憂慮也稍稍緩解了幾分。

“真是天佑我豫王府,老天保佑言晞這孩子,她終於醒過來了!”豫王妃激動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和欣喜,彷彿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豫王妃麵帶喜色,心情激動難抑,急匆匆地趕往沐言晞的院落。她的步伐輕快而有力,跑的很急,連隨侍奉的婢女都跟不上她的速度,隻得一路小跑著跟在後頭。

-痛之情溢於言表。皇帝昭告天下:“朕與文賢親王兄弟情深,雖其子悖逆不道,意圖謀反,然朕念及文賢親王往日之功勳,今不幸殞命沙場,朕心甚痛矣!故朕決定,就此作罷對其子之追究,文武百官不得再有異議。並令舉西齊同喪三日,以示哀悼裕王之忠勇。”此言一出,朝野震動。百官雖心有不甘,然皇帝之意已決,無人敢違。於是,舉國上下,同悲共泣,哀悼文賢親王之英魂。三日之內,宮廷內外,白幡飄飄,哀樂陣陣,哀悼之聲不絕於耳。西...